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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蕎”被“雪花”無效后，法院撤銷裁定：不近似！

——國家知識產權局、華潤雪花啤酒（中國）有限公司商標權無效宣告請求行政糾紛案

裁判文書摘要

一審案號	（2018）京73行初12347號
二審案號	（2020）京行終5902號
案由	商標權無效宣告請求行政糾紛
二審合議庭	審判長陶鈞審判員孫柱永、曹麗萍
法官助理	何娟
書記員	郭媛媛
當事人	上訴人（原審被告）：國家知識產權局委托訴訟代理人：吳彤，國家知識產權局審查員
	上訴人（原審第三人）：華潤雪花啤酒（中國）有限公司委托訴訟代理人：孫仕博，華潤雪花啤酒（中國）有限公司員工
	被上訴人（原審原告）：深圳恒峰投資有限公司委托訴訟代理人：艾齊智，廣東法制盛邦律師事務所律師
訴爭商標	第11480536號“雪蕎”商標
被訴裁定結果	訴爭商標予以無效宣告。
一審裁判結果	一、撤銷被訴裁定；二、國家知識產權局重新作出裁定。
二審裁判結果	駁回上訴，維持原判。
二審裁判時間	二〇二〇年十二月二十五日
涉案法條	《中華人民共和國行政訴訟法》第八十九條第一款第一項，2013年《中華人民共和國商標法》第三十條

裁判文書

北京市高級人民法院

行政判決書

（2020）京行終5902號

當事人

上訴人（原審被告）：國家知識產權局，住所地北京市海淀區。
法定代表人：申長雨，局長。
委托訴訟代理人：吳彤，國家知識產權局審查員。

上訴人（原審第三人）：華潤雪花啤酒（中國）有限公司，住所地北京市東城區。
法定代表人：侯孝海，總經理。
委托訴訟代理人：孫仕博，華潤雪花啤酒（中國）有限公司員工，住北京市海淀區。

被上訴人（原審原告）：深圳恒峰投資有限公司，住所地廣東省深圳市龍華新區。
法定代表人：陳明利，總經理。
委托訴訟代理人：艾齊智，廣東法制盛邦律師事務所律師。

審理經過

上訴人國家知識產權局、上訴人華潤雪花啤酒（中國）有限公司（簡稱華潤雪花公司）因商標權無效宣告請求行政糾紛一案，不服北京知識產權法院（2018）京73行初12347號行政判決，向本院提起上訴。本院于2020年10月16日受理本案后，依法組成合議庭進行了審理。本案現已審理終結。

一審法院查明

北京知識產權法院查明：

訴爭商標為第11480536號“雪蕎”商標，由恒峰公司于2012年9月11日向原國家工商行政管理總局商標局（簡稱商標局）提出注冊申請，核定使用在第32類“啤酒；礦泉水（飲料）；汽水；無酒精的開胃酒；奶茶（非奶為主）；果汁；無酒精果茶；豆類飲料；飲料制作配料；烈性酒配料”等商品上，專用期限至2024年2月13日。

引證商標一為第3628283號“雪花”商標，申請時間和注冊時間均早于訴爭商標申請日，核定使用在第32類“啤酒；姜汁淡啤酒；姜汁啤酒；麥芽啤酒；果汁；無酒精飲料；礦泉水；果汁飲料；可樂；飲料制劑”等商品上，專用期限至2025年2月6日。

引證商標二為第6390657號“雪花及圖”商標，申請時間和注冊時間均早于訴爭商標申請日，核定使用在第32類“啤酒；姜汁淡啤酒；姜汁啤酒；麥芽啤酒；制啤酒用麥芽汁；制啤酒用蛇麻子汁；麥芽汁（發酵后成啤酒）；無酒精飲料；植物飲料；飲料制劑”等商品上，專用期限至2030年3月6日。

引證商標三為第6390662號“雪花SNOW及圖”商標，申請時間和注冊時間均早于訴爭商標申請日，核定使用在第32類“啤酒；姜汁淡啤酒；姜汁啤酒；麥芽啤酒；制啤酒用麥芽汁；制啤酒用蛇麻子汁；麥芽汁（發酵后成啤酒）；無酒精飲料；植物飲料；飲料制劑”等商品上，專用期限至2030年3月6日。

截至原審審理時，引證商標一、二、三注冊人均為華潤雪花啤酒（遼寧）有限公司，于2009年6月29日將包括引證商標一、二、三在內的多個商標許可華潤雪花公司在中國大陸范圍內排他使用，許可使用的期限自2009年7月1日起至許可商標獲得注冊后的整個有效期。

2017年8月18日，華潤雪花公司針對訴爭商標向商標評審委員會提出無效宣告請求，其主要理由為：在訴爭商標申請日前，“雪花”系列商標經過多年使用已具有極高知名度，系使用在啤酒商品上的馳名商標。訴爭商標與引證商標一、二、三構成使用在同一種或類似商品上的近似商標。訴爭商標的注冊侵犯了華潤雪花公司的在先商號權。恒峰公司模仿“雪花”系列馳名商標，具有明顯的主觀惡意，違反誠實信用原則，屬于以不正當手段取得注冊的情形。綜上，華潤雪花公司請求依據2014年商標法第七條、第三十條、第三十二條、第四十四條第一款的規定，對訴爭商標予以無效宣告。

華潤雪花公司向商標評審委員會提交了以下主要證據：

1．商標使用許可合同；

2．華潤雪花公司及關聯公司相關介紹資料；

3．華潤雪花公司及關聯公司商標注冊證據；

4．華潤雪花公司關聯公司審計報告；

5．“雪花”產品銷售、廣告宣傳等商標使用證據；

6．華潤雪花公司、關聯公司及“雪花”商標所獲榮譽、媒體報道等知名度證據；

7．“雪花”商標曾依據2014年商標法第十三條獲得保護的相關證據；

8．華潤雪花公司商標侵權保護資料；

9．其他相關證據。

恒峰公司向商標評審委員會提交了以下主要證據：

1．商標授權使用協議；

2．華潤雪花公司及關聯公司企業信用信息；

3．產品銷售等商標使用證據。

2018年9月12日，商標評審委員會作出的商評字[2018]第167729號《關于第11480536號“雪蕎”商標無效宣告請求裁定被訴裁定書》（簡稱被訴裁定）。該裁定認為：一、訴爭商標核定使用的全部商品與引證商標一、二、三已構成使用在同一種或類似商品上的近似商標，其注冊違反了2013年修正的《中華人民共和國商標法》（簡稱2013年商標法）第三十條的規定。二、訴爭商標的注冊未違反2013年商標法第三十二條的相關規定。三、在案無證據證明訴爭商標的注冊違反了2013年商標法第四十四條第一款的相關規定。綜上，商標評審委員會裁定：對訴爭商標予以無效宣告。

恒峰公司不服被訴裁定，于法定期限內向北京知識產權法院提起行政訴訟。

原審訴訟中，恒峰公司明確認可訴爭商標核定使用的商品與各引證商標核定使用的商品屬于同一種或類似商品，并補充提交了以下主要證據（證據編號續前）：

4．“雪蕎”商標logo組合規范、字體規范、比例規范、色值規范、圖形規范、背景色差異應用、logo+slogan組合規范等，用以證明訴爭商標系恒峰公司的獨創詞匯，具有較強顯著性；

5．“轎子雪山”百度百科查詢頁、檢測報告，用以證明訴爭商標中的“雪”字指轎子雪山，“蕎”指苦蕎麥，訴爭商標是對“雪蕎”系列產品原材料、產地的描述，與引證商標含義不同；

6．恒峰公司、昆明雪蕎食品有限公司企業信用信息公示報告、恒峰公司法定代表人身份證復印件，用以證明恒峰公司與昆明雪蕎食品有限公司是關聯公司，且后者于2013年3月27日即已成立；

7．榮譽證書、廣告圖片、超市貨架照片、活動照片，用以證明訴爭商標已實際使用，且經使用已具有一定影響力。

一審法院認為

北京知識產權法院認為，一、恒峰公司關于被訴裁定作出程序違法的主張，缺乏事實和法律依據，不予支持。二、訴爭商標與引證商標一、二、三未構成使用在同一種或類似商品上的近似商標。

一審裁判結果

綜上，北京知識產權法院依照《中華人民共和國行政訴訟法》第七十條第一項之規定，判決：一、撤銷被訴裁定；二、國家知識產權局重新作出裁定。

上訴人訴稱

國家知識產權局、華潤雪花公司均不服原審判決，向本院提起上訴，請求撤銷原審判決，維持被訴裁定。國家知識產權局的主要上訴理由為：訴爭商標與引證商標一至三標志近似，使用在相同或類似商品上，易導致相關公眾對商品來源產生混淆、誤認，其注冊違反了2013年商標法第三十條的規定。

華潤雪花公司的主要上訴理由是：一、訴爭商標與引證商標一至三構成使用在同一種或者類似商品上的近似商標。二、恒峰公司在評審及訴訟階段提供的使用證據均非第32類商品的使用證據，無法證明訴爭商標在第32類商品上的實際使用。三、與本案情形類似的商標均未獲準注冊，遵循審查標準一致性原則，對訴爭商標應當予以無效宣告。

被上訴人意見

恒峰公司服從原審判決。

二審法院查明

經審理查明：原審法院查明的事實屬實，證據采信得當，且有訴爭商標和引證商標一至三的商標檔案、被訴裁定、各方當事人在行政程序和訴訟程序中提交的證據，以及當事人陳述等在案佐證，本院予以確認。

另查，根據中央機構改革部署，原國家工商行政總局商標局、商標評審委員會的相關職責由本案被告國家知識產權局統一行使。

二審法院認為

本院認為：2013年商標法第三十條規定，申請注冊的商標，凡不符合本法有關規定或者同他人在同一種商品或者類似商品上已經注冊的或者初步審定的商標相同或者近似的，由商標局駁回申請，不予公告。

鑒于恒峰公司對訴爭商標核定使用的商品與引證商標一至三核定使用的商品屬于同一種或類似商品的認定不持異議，本院經審查予以確認。

商標近似是指商標的文字字形、讀音、含義或者圖形的構圖及顏色，或者其各要素組合后的整體結構相似，或者其立體形狀、顏色組合近似，易使相關公眾對商品的來源產生誤認或者認為其來源存在某種特定聯系。本案中，訴爭商標是由行草字體書寫、豎向排列的漢字“雪蕎”構成的純文字商標。引證商標一由橫向排列的宋體漢字“雪花”構成。引證商標二由經過藝術化處理、橫向排列的漢字“雪花”及“花”字中鏤空的雪花圖形構成。引證商標三由經過藝術化處理、豎向排列的漢字“雪花”、“花”字中鏤空的雪花圖形以及與“雪花”含義相對應的英文“SNOW”構成。根據我國相關公眾的認知習慣，漢字“雪花”是引證商標一至三的顯著識別部分。訴爭商標“雪蕎”與引證商標一及引證商標二、三的顯著識別部分“雪花”相比較，在文字構成、呼叫、含義等方面均存在差異，特別是整體視覺效果區別明顯，即使使用在相同或類似商品上，亦不會導致相關公眾對商品來源產生混淆、誤認。因此，訴爭商標的注冊未違反2013年商標法第三十條的規定。原審判決對此認定正確，本院予以維持。國家知識產權局及華潤雪花公司的該項上訴理由缺乏事實和法律依據，本院不予支持。

恒峰公司提交的證據是否能夠證明訴爭商標在第32類商品上進行實際使用，不屬于本案的審查范圍。華潤雪花公司據此所提上訴理由缺乏依據，本院不予支持。

華潤雪花公司主張有多個與訴爭商標情形類似的商標均未獲準注冊，故訴爭商標亦應當予以無效宣告，但商標評審遵循個案審查原則，每個商標的構成要素、指定使用的商品類別、相關公眾的認知程度、商業使用狀況等均有差異，且不同案件所涉及的當事人主張、證據等情形亦不完全相同，因此其他商標案件的事實與本案并無關聯性，不能成為訴爭商標予以無效宣告的當然依據。華潤雪花公司的該項上訴理由依據不足，本院亦不予支持。

二審裁判結果

綜上所述，原審判決認定事實清楚，適用法律正確，程序合法，應予維持。國家知識產權局、華潤雪花公司的上訴理由均不能成立，對其上訴請求，本院不予支持。依照《中華人民共和國行政訴訟法》第八十九條第一款第一項之規定，判決如下：

駁回上訴，維持原判。

一審案件受理費一百元，由國家知識產權局負擔（于本判決生效之日起七日內交納）；二審案件受理費一百元，由國家知識產權局、華潤雪花啤酒（中國）有限公司共同負擔（已交納）。

本判決為終審判決。

審　　判　　長　　　陶　鈞

審　　判　　員　　　孫柱永

審　　判　　員　　　曹麗萍

二〇二〇年十二月二十五日

法　官　助　理　　　何　娟

書　　記　　員　　　郭媛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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